静安区检察院某工作人员日常喜欢看迪斯尼IP玲娜贝儿的视频，一天，她被大数据推送偶然刷到了网红朱某的直播间，发现只要以正价2折的金额就能秒杀玲娜贝儿玩偶。她敏锐地意识到这可能是假货，于是便将线索告知了该院知识产权办案团队……日前，静安区检察院依法以涉嫌销售假冒注册商标的商品罪对朱某等6人提起公诉。静安区法院一审以销售假冒注册商标的商品罪判处朱某有期徒刑一年十个月，并处罚金人民币80万元，以销售假冒注册商标的商品罪判处其余5人有期徒刑一年至一年八个月不等，均适用缓刑，并处罚金人民币4万元至15万元不等；以涉嫌假冒注册商标罪对张某、陈某等4人提起公诉。
朱某自称有着17年销售毛绒玩具的经验，拥有20万粉丝。他的直播间里，常常只要几十元就可以买到市价几百元的玩偶。当网上有顾客询问是否正品时，他会用“玩偶很可爱”等话术回避问题，对星黛露、玲娜贝儿则称为兔子、狐狸等。当静安区检察院该名工作人员提示这一线索后，该院知识产权办案团队“卧底”跟进了一段时间，并将销假线索移送至公安机关进行立案监督。与此同时，恰逢市民刘先生在上述店铺购买迪士尼玩偶，到货后怀疑是假货，也报案至派出所。
警方立案后多次调查取证，于2022年8月10日赴外省“收网”，在朱某直播带货时将其当场抓获，10名涉案人员被一网打尽。警方捣毁了3处售假窝点，查获800余件带有“DISNEY”文字商标的玩偶、周边产品，经鉴定，均为假冒注册商标的商品。售假团伙到案后，检察官持续跟进，依法提前介入，主动与公安机关会商，引导警方查清扣押商品的商标附着情况，固定犯罪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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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9月9日，公安机关以朱某等人涉嫌销售假冒注册商标的商品罪将案件移送至静安区检察院审查逮捕。检察官在审阅证据材料后，发现公安机关查扣的30款迪士尼商品清单上，27款产品上印有“DISNEY”文字商标，经鉴定为假冒注册商标的商品。还有3款玩偶并无“DISNEY”文字标识，公安机关在清单上载明“无标”，因此未将其定为商标侵权产品，这该如何定性？
检察官仔细比对了“无标”产品和正品的区别，发现这3款玩偶的足底处均缝制了米奇头的图案。承办检察官大胆猜测，米奇头作为迪士尼的标志性形象，其头像是否可能是权利人注册的图形商标。
检察官向权利人核实并补充调取商标注册证，确定了米奇头系权利人所有的图形商标，由此成功追加3款侵权商标的产品。以往的假冒注册商标刑事案件中，只有“DISNEY”文字标识得到了关注。而这一次，检察官成功开创了该图形商标侵权保护的先例。为此，权利人代表特地送来了一封诚挚的感谢信，赞扬检察官“在办案过程中表现出来的专业能力，严谨细致、扎实高效的工作风格和敬业态度”。
在核实已销售侵权产品的金额过程中，犯罪嫌疑人朱某辩称自己店铺已销售的产品中也有部分正品，并提供了供货商的公司名称。
知识产权办案团队立刻对所有电子证据进行复盘，发现了朱某提供的供货商的线索，于是紧急展开了两方核实：权利人承认自己授权这家公司制造、销售16类迪士尼形象的玩具，该公司也承认曾将上述授权转授给朱某，并按要求出具了与朱某之间的销售单据。经过仔细核对，检察官发现查扣的迪士尼玩偶中，除了一部分草莓熊和小飞象是有授权的正品，其他都是假货。最终，减扣了3万余元的正品金额。
检察官认为，朱某作为抖音网红，是制假销假产业链的下游。对侵犯知识产权行为全链条打击，才能更好地保护权利人的利益。朱某到案后，警方顺藤摸瓜找到制造该侵权产品的上家，将以张某为首的4名犯罪嫌疑人缉拿归案，当场查获各类假冒“DISNEY”注册商标的玩偶2000多只。经审查，张某等4人非法经营数额从186万余元至240万余元不等。
张某等人到案后，部分犯罪嫌疑人对自己的犯罪行为遮遮掩掩。检察官通过翻阅海量的电子证据、调取网店交易数据、查阅众人的聊天记录等方式，让证据开口说话，并以此认定其主观明知和客观参与行为。最终，部分犯罪嫌疑人自愿认罪认罚。
由于这一玩偶工厂是家族企业，犯罪嫌疑人相应的经营情况互有交叉，导致犯罪金额的认定极其繁杂。检察官通过相应的进货单书证、电子证据中的聊天记录，对他们参与犯罪的时间、利润分成等进行了综合分析，准确界分了每个人在犯罪行为中所起的作用、所涉及的金额，做到不枉不纵。
审查的过程中，检察官发现在张某的企业中，另有2人长期参与实施犯罪，其非法经营数额已经达到追诉标准，检察机关遂向公安机关制发了《补充移送起诉通知书》，对上述2人予以追诉；此外，给朱某供货的另一上家，同样生产、销售假冒迪士尼品牌的各类玩偶，涉嫌假冒注册商标罪，检察官及时将线索移送至公安机关进行立案监督，并持续跟踪后续进展。
作者：单颖文 乔等一
编辑：周辰
责任编辑：刘力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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